【栋策】铁证如山（19-20完结）
原作：高智商犯罪系列（谋杀官员系列）
cp：高栋x徐策
tips：abo世界观，伪原著向
19、
徐策七点半起床，洗漱之后，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。廉价的香气在唇齿间漫开，朴素的甜味让徐策咂咂嘴。他不求咖啡多好喝，能够让脑袋稍微清醒点就好。
明天就要回美国了。
他捧着咖啡，思绪有些飘忽。
徐策想了想，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，然后拿起房间钥匙，穿鞋下楼。
高栋醒来时大约八点。昨晚睡得并不算好，尽管十二点就躺到床上，他却十一点才睡着。高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走出房间却看到徐策房门已经打开，空空的床上已经没有人的身影。
“徐策？”没人回应。
高栋感觉喉咙有些发紧，他定了定神，看见徐策行李物件都还在，于是稍稍松口气，坐在沙发上发呆。
突然门被推开，钥匙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，高栋起身朝着门走去：徐策左手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两个茶叶蛋，右手手腕上挂着两杯豆浆，艰难地拿着钥匙开了门。
“哟，醒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高栋上下打量了一下徐策，“下楼买早餐？”
“对啊。”徐策理所当然，“你还没洗漱吧，快去漱口吃饭。”
高栋挠挠头，他觉得这样的徐策很稀奇，或者说他没看过这样的徐策。高栋无法知道徐策在美国的生活，也无法知道他日常松弛的状态，仅仅是下楼买个早餐都能让高栋觉得这是个新鲜的徐策。
洗漱后，徐策已经坐在餐桌旁了：“我不知道你口味，买了四个包子，一个梅菜肉包，一个香辣粉丝包，一个香菇青菜包，一个豆沙包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吃惯了美式早餐，不会主动买这些。”
“还是包子好吃。”徐策笑笑，“香菇青菜包是我想吃的，剩下你先挑。”
高栋拿了个粉丝包，两人边吃边聊。
“今天想干什么，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聊？”
徐策闻言，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：“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……我想，我想听你说说你遇到的比较复杂的逻辑严密的案子。”
高栋疑惑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要是不行就算了。”
“也不是不行，你为什么想听这个？”高栋本来以为徐策要向他问些更加感性或者说私密的事情，结果徐策是问案子。
“因为上次别克车的案子让我很感兴趣——实话实话，最开始我只是想早点解决，打发你走人。”徐策看了一眼高栋，高栋向他眨眨眼，表示可以理解，“不过后来随着案情深入，我觉得很有意思，设计了这么一场大局的案子，给我都带来了不少挑战性。”
“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表明你在最初就抓住了案件的核心，这也是让我佩服得不得了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我想知道有没有其他这样的案子，感觉对于锻炼逻辑思维很有帮助。当然，已经解决的案子就好，毕竟没破的案子你也不好透露吧。”徐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不愧是徐策。高栋有些无言，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天来讨论逻辑。
但他很快又笑了，这才是徐策啊，不是因为和他人的羁绊或者遭遇就改变自己的徐策。
“等等……你买早餐不会也是为了贿赂我吧？”
徐策笑眯眯地把剥好的茶叶蛋塞进高栋嘴里：“怎么会呢，高厅，多吃点多吃点。”
高栋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。
“前几年，在金县发生了一个案子。要说破案呢，也不算完全破案，嫌犯当场翻供然后自杀，给这个案子留下了未解之谜。”
高栋细致地讲了这个案件的经过，因为当时这个案件在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，他也很仔细地看过卷宗，同时也很同情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。
绑架、毒杀、枪杀、自首、翻供、自杀……凶手严谨复杂的作案流程像画布一样在徐策面前徐徐展开。
徐策听得很认真，中间还好几次打断高栋提问相关细节，直到听完，他才双手抱臂，唏嘘了一声，向后靠在椅背上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从证据来说，似乎并没有确实证据能证明第二个凶手的存在。”
“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存在。”
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……”徐策呢喃着，似乎在想什么，过了一会儿，他笑了笑，“很厉害。”
高栋有些不满：“把我们警察机关玩儿成这样，还夸呢，当时负责的警察前途都毁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警察。”徐策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高栋有些语塞。
“不管是为了谁犯下这种大案，他都是一个痴情的人啊。”徐策目光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去。
“先不管这些，我比较好奇你的判断，就是刚刚的话题——这个未知的凶手，到底存在吗？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徐策切断话题，“说说下一个案子吧。我记得你调到省厅也是因为一个很复杂的案子？”
高栋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。
“那……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，最后凶手自焚了，也招认了事实。”过了几秒，高栋才别扭地开口，语气中有些不情愿。
徐策很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丝消极的情绪：“发生什么了吧？”
高栋看着徐策脸上装作同情之下露出的一点点幸灾乐祸的表情，抿了抿嘴，马上一副无所谓的口吻：“没啊！就是一个物理老师设计了一系列的诡计，把我们耍得团团转，过程是复杂了点，结果还是抓到人了。”
徐策猜想看来是结果有问题，他也不是故意让高栋下不来台，于是退一步说：“高厅就给我说说过程呗，结果我又不在乎。”
看着徐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，高栋心里骂徐策果然是属狐狸的，鬼精鬼精。
在边听边问总算讲完整个案子后，徐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很有趣啊，尤其是中间用意外的方式进行谋杀的想法，明明都是中学的物理知识，倒也实用。”
他又看向高栋：“还有你的能力果然还是很强，在别人都想以意外结案的时候，你还是坚持挖掘案子之间的关联性，最终真给你找到了脚下踩到的绳索这个细微的证据。高栋，你升官的确是必然的。”
徐策没有这么直白地赞赏过高栋的能力，高栋听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：“这么多年练出来的直觉罢了。”
“不过，最后的对峙我总觉得有些问题。这个顾远既然拿了钱，自然是有想逃走的想法，最后却直接选择自焚——这和他之前表现的逻辑严谨，犯罪细心的性格不太相符啊，更何况，从他和你们摊牌到你们发现他之间还有一段时间差吧。”
高栋心想我明明都省略了那么多细节，火场中的装置更是一个都没有提到，徐策这都能抓住重点，真麻烦。
“也许是因为他视为父亲的人死了，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，才会决定殊死一搏吧。毕竟那混蛋当时就死了，我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。”高栋决定打个哈哈应付过去。
徐策点点头：“好吧，既然你这么说了，我也就这样认同吧。不过老高，你看起来很讨厌这个犯人啊？”
“犯下这种大案的人我能不恨吗，累都累死了。”高栋咬牙切齿。
看到徐策在憋笑，高栋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也是“犯下大案的人”，而自己前两天还和他睡了一觉。
“啧总之人的心理与感情还是很复杂的。”高栋急着把这件事翻篇，“对了，还有一个案子，一个没有破的案子。或者说，它代表了一种类型的案子。”
“我们省刑侦专家组有一位法医，这位法医来自宁市，非常厉害，水平极高。某天他出差回家之后，发现自己家里被清扫一空，妻子和女儿，还有家养的一条小狗都失去了踪影。在他仔细搜寻之后，只发现一枚指纹，还有一些烟灰。靠着指纹，警察找到了一个废品回收站，确定了正是之前住在这的人，可是人已经跑了。这位法医的妻儿就此失踪，我们也很难靠着一个指纹信息在全国范围内找到这个人，这桩案子也成为悬案。”
“陌生人，可能是随机犯罪，已经逃窜……”徐策皱起眉头想了想，随后摇摇头：“这并不是逻辑就能解决的问题，需要大量的、大规模的指纹采集工作才能解决。那位法医现在如何了？”
高栋叹口气：“他在这个案子上坚持到现在，可是毫无收获。”
徐策也惋惜地叹了口气。
20、
两人聊起来情投意合滔滔不绝，时间逐渐到了中午一点多，两人感觉饥肠辘辘，于是下楼吃饭。
高栋开着车带徐策来了一家火锅店，他说今天不上班，吃点味道重的。
他俩都是浙江人，吃不了辣的，就点了个鸳鸯锅，一边白汤一边微辣。因为是火锅，上菜比较快，高栋也很勤快地下菜夹菜，在徐策碗里堆了一小堆。
“不用了老高，你自己吃。”
“你明天就回美国了，不得多吃点啊。”
徐策苦笑：“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，你看看你点的都有四人份了。”
高栋抿抿嘴：“多试试不同的品种嘛。”
徐策知道这种“中国式”表达感情的方法：多吃点，来吃饭，试试这个，浓浓的感情都化在好吃的食物中，内敛地流淌出来。
最终两人实在是吃不下那么多，退掉了几盘没动的菜，几乎是扶着腰走出了饭店。
高栋提议去西湖散步。
高栋把车停在停车场，和徐策一起下车散步。因为是周五，虽然还是工作日，但来西湖的人明显比其他几天要多。
走了一会儿，徐策看到有游船出租服务，问高栋想不想划船。
高栋有些惊讶，他印象中，徐策不是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。
“好啊。”
但他没有问任何问题，只是爽快地答应。
他们挑了一条要自己划的双人船，徐策问有什么人少不挤的路线。船老板打量了他们一眼，指着路线图说明哪里人比较少。
果然，船老板指的路线因为避过了一些重要景点，比如三潭印月之类，游人相对较少。
不过，两人也并不是因为西湖的景色而来。
“那个……老徐，你在美国的生活怎么样？”两人嘎吱嘎吱划着船，水从船身两侧往后掀起微波。
“我啊，没什么有趣的生活。”徐策垂着眼，“有时候上上课，公司约了咨询就去公司。闲的时候看看书，上上网。千篇一律。”
“唔。”高栋看着小船划到一条狭窄的水道，只能并排过两条船，两侧枝条掩映，颇有些好看，“休息会儿吧。”
“好。”小船停下来，徐策静静地听着鸟鸣。
“那……你要是那个时间来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会买信息素。”徐策直白地回答。
“你没有考虑过找个alpha临时标记吗？”高栋感觉这样说很怪，马上补充一句：“我是说标记后颈。”
徐策托着下巴，淡淡地看了高栋一眼：“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因为这种没必要的事产生联系——当然，要是你是在建议我找个人标记，也不是不能参考。”
高栋张了几下嘴，最后只是说出一句：“嗯，也是。”
他不能给出任何建议，以及承诺，他无法对徐策负责，也不配对他负责。
“我自己搞定，你纠结什么。”徐策看见高栋欲言又止的样子，笑着回答他，“当然很大可能我还是会继续买信息素的。”
没有谁离不开谁，像他们这样的人再清楚不过。
“继续划船吧，时间不够了。”徐策看了看手表。
高栋便无言地开始划船。
时间便像被划开的湖水那样被两人抛诸脑后。
晚上再到家的时候，两人已经在外面闲逛了一个下午。
什么叫闲逛呢？逛逛苏堤白堤，又走到玉泉校区。徐策问高栋上次什么时候来的，高栋说前年校庆来过。高栋说我就不问你了，上次喝醉应该还有印象。徐策皮笑肉不笑地给了高栋肩膀一拳。
徐策又问河坊街那个葱包烩小铺还开着吗？高栋说不知道。两人凭着记忆摸索到大约的位置，还真看到一个小小的店面，连招牌都没有，一个奶奶坐在那喝茶。
高栋走过去说来两个葱包烩，奶奶戳了戳炉火，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，热乎乎的葱包烩递到两人手上。高栋咬了一口，说还是以前的味道。徐策也咬了一口，说过去太久自己都不记得以前的味道了。
“那有什么，好吃不就行了。”高栋笑笑。
高栋又问徐策要不要去灵隐寺求些什么，徐策说你都这个级别了，求佛不如求己。高栋问那你呢？
徐策思考了一会儿：“我别无所求，不过要是能让我变回beta我可以试试。”
“那就不知道我佛管不管生理性别。”
“那算了，变不回来我会失望的。”徐策轻松地笑笑。
“你…就那么不想当omega？”高栋试探着问。
“刚开始不想，后来渐渐习惯了，也就没什么想法。”
高栋点点头：“是，在任何性别之前，你首先是徐策这个人。”
徐策愣愣地看了高栋一眼，随后摇着头笑：“你这说话的本事越来越好了。”
“真心诚意。”高栋冲着徐策眨眨眼。
到家之后，徐策去收拾行李，他是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，加上路程和值机的时间，没什么闲工夫收拾行李，得前一晚整理好。
高栋也在旁边帮忙递这个递那个，还问徐策有没有别的东西想带，他这有很多茶叶啊保健品什么的。徐策说我就一个人能带多少，高栋还是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他塞过去。
“这是我自己喜欢喝的茶叶，很好的龙井，你带着呗。”
徐策只好默默收下这个礼物。
收拾完之后，两人又分别洗澡，这时已经快十点了。高栋又粘粘乎乎凑上来，徐策拍拍他肩，示意他离远点：“老高，明天要上飞机呢，你不说要送我吗？”
意思是没那功夫。
“又花不了多少时间…”高栋咕哝一声。
徐策叹气：“那你帮我临时标记一下。”
“去哪？”
徐策幽幽看了高栋一眼：
“就在这。”
两人已经熟悉了临时标记的动作和对方的信息素，最初还会在接触时感到颤抖，现在只感到信息素交融带来的安心。
“好了，”徐策理了理睡衣领子，“晚安，明早见。”
高栋愣住：他这是把自己当信息素注射器呢？但又拿徐策没办法，高栋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。
第二天早上，高栋开着车，徐策坐在副驾驶上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看什么呢老徐？”
“没看什么，困。”
一阵无言。
看吧，总是这样，在越靠近分开的时候越说不出话。
“老徐，我……”高栋握着方向盘，他已经能够看见“萧山机场”的指示牌。
“我……谢谢，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徐策平和地回复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之后到下车，到送徐策进航站楼，两人都只是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，心照不宣地避开某些话语。
“就送到这吧，我要去候机了。”
高栋涨了张嘴。
“说不出口可以不说的，高厅。”徐策被高栋一副笨拙的模样逗乐了。
“没有的事。”高栋别扭地转过头。
“那…再见，老高。”
“嗯，再见，老徐，以后见。”
他们握了握手。
“不过啊，”徐策快要走到安检口时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：“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，高栋——不是作为omega，而是作为徐策。”
他的表情很坦然，没有丝毫顾忌的样子。
高栋愣在了原地。
说不出口可以不说，但如果说得出口呢？
这是徐策留给高栋最后的问题。
徐策坐在候机厅，想着最后高栋的表情，十分精彩。
手机并没有关机，但徐策很清楚，高厅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句话。
说不出口可以不说——自己是这么说的。
从那天到白象县找他开始，徐策就明白这个人的心思了。
那次，高栋在他耳边说：
“就让我抓住你一次好吗？”
既是示弱，更是高栋能说出的极限的告白。
那就让他抓住一次吧。徐策想。
是啊，高栋从未说过一次“喜欢”，哪怕是在最该动情的时候——但是那又怎么样呢？
徐策看着自己放在包里的小罐茶叶，笑了笑。
他爱自己，早就铁证如山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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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啦！谢谢一直在看一直留评的朋友们，冷圈有你们真的很幸福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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